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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nbsp走nbsp潜nbsp

发布时间:2017-5-7 20:45:38   点击数: 5 次

行走潜阳

文友笔下的板仓(上)

                

板仓香果树

李国春

          

应潜山文联之邀游塔畈板仓省级自然保护区,夜宿板仓。宾馆建在溪旁,一夜的夏雨,山洪滚滚,震人心魄,加上板仓秘境的景色令人流连,彻夜不能安睡。旅行劳顿,回家后不想食肉饮酒,仅以苹果一只,香蕉一根,芒果几勺当晚饭,又饮了一杯新茶,昨夜睡得特别地沉。

近来多梦。平时晚餐辛辣肥腻地加上饮酒,梦里都是些攀岩或被狗撵咬的情境,直让人精疲力竭。但今晨醒来,回味夜间梦境,竟然是满眼芬芳。梦中我进了城北的净土莲社,院内有如来国诸宝树,华叶扶疏,果实灿烂。奇特地是,与多宝树并立的,竟有一株名叫“香果树”,芳香奇异。蒙太奇似的梦境里,倏忽间我又站在百里外的板仓,在香果树瀑布前,一任浓阴遮护,飞流散珠,衣衫濡湿。

早晨回想梦里故事,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前天游板仓,我与同伴们真的见到过“香果树”。

板仓的香果树,亭亭如华盖,英朗高华。其中可数的几株挺立在一处瀑布周遭,瀑因树名,称为“香果树瀑布”。到此处的游人大多惊叹于瀑布的神奇:大自然的神工,劈山成峡,飞流直下几百仞,恍如散霰,奔玉跳珠,蔚为大观,却忽视了这亿万年孓遗的树种。

初见香果树,不经专家介绍,以为这树是高大的油桐,树干笔直光滑,树叶如掌;一经指点,便徒生敬畏,原来板仓能成功申报省级自然保护区,得益于两种濒危物种,一是金钱豹,再就是这些寥寥散落在板仓大山深处的“香果树”。

《庄子?逍遥游》里说,有棵大树,人们叫它樗。其大本臃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道边,匠者不顾。樗,即臭椿,香果树为古时物种,在上古时的原始森林中,大概也与樗即臭椿同林为伍。受大自然环境的影响,香果树千万年至今已濒临灭绝。所幸藏在深山,虽然树冠峨峨,果味却不甘甜,樵人不去采撷,连猿猱也懒得眷顾了。正所谓天生樗材,弃之无用,只好遗世而独立了。

香果树瀑布的高绝,为皖西南群山所罕匹。瀑布又名为香果树,高绝中蕴藉着峻茂与修美。瀑以树名:“香果树瀑布”,汉语言真是形与韵俱美,游人走进板仓,攀登至瀑下,未见瀑之状,未闻瀑之声,而芳香自散,真乃华东绝妙之所在!难怪我见此芳树,记忆不忘,印入脑海,梦里再现呢。

板仓的香果树,藏在深山岩壑之间,众木亭亭,而其独立参天,分殊万种,众芳中透着高洁,堪比佛国多宝树:端严色相,妙香无量。

作者系桐城市文广新局原党组书记、文史专家。

                

板仓短章

陈俊

          

一、板仓的珍藏

板仓,这座隐在深山最后的宝库,里面装着许多不曾见过的宝贝,装着清泉,流云,悠闲时光,装着最后的净土和珍稀的物种。

一棵树站在另一棵树后面,一朵流云与另一朵流云并肩,一泓清泉跳进另一泓清泉,一片翠绿融进另一片翠绿。山与山重,翠与翠叠。

高高在上的板仓,它从天上放下一步一步的台阶,天梯。托起我们尘世微小的心愿,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摆脱俗缠,我们生出诗歌的翅膀,一日一神仙。山蚂蟥咬着我们的血成为精灵,生儿育女。

敲开板仓重厚的珍藏,我们收下豹皮樟的浓郁,收下蝴蝶花的飞舞,收下香果树的静美,收下红河谷的清澈。泉响寒人面,空翠湿人衣。我们来了,仓门大开,这里的宝贝取之不尽,有一种缘叫相见恨晚,有一种爱叫刻骨铭心,有一种财富叫无须带走。

二、在香果树瀑布前

在板仓,在香果树瀑布前,我的内心覆满了茂盛的草木,看不清绿海之下日渐生长的澎湃。看不清一个逐梦人的勇气,有多少果敢可以用来这样的摔打,碰撞,才算阅尽沧桑,才算爱到尽头。群山叠翠,峡谷万木葱茏,峡谷里那些连绵不绝密不透风的绿是不是为了遮掩跌下来摔碎的洁白,掩住水雾茫然的心伤。

站在桥上,读瀑布,读桥下流水的时光,像读一部无字的天书,那些爱恨,那些锐痛,那些执念,白驹过隙一般,随春华远逝。而我只能一任内心的呼喊壮观辽阔地荒芜。心中的沟壑纵横,瀑水四溅。中年之后,人生的峡谷藏起心迹,积满平缓的光阴,爱收敛了锋芒,忘记了陡峭。

我承认读懂爱的难度,一如用一泓瀑布表达的难度。我承认再多一次跌撞也仅能在这座大山之中引来回响。如果是泪水涌眶,它与这么高岸的石头诉说也会轰鸣飞溅。如果是这个时节不幸坠落的一枚叶子与低眉的流水诉说,也会冲淡心头的苦涩。

夏风吹来,春花凋谢,山梁的翠绿一波一波起伏,瀑水溅到我的脸上,仿佛我内心深藏的旧伤也被唤醒,在大山之中,如果还有一个物种遗世孑立,我愿守着它与一泓水相忘江湖。山高水长,让唤醒的旧伤站到悬崖之上,再来一次坠落或跳下,我会把它喷珠溅玉送给你。然后让洁白的水花一瓣抱紧另一瓣,浅吟低唱,流落远方。

三、面对一棵树

我的目光移到一棵树上,它与别的树也没有什么不同,混杂在同样的青枝绿叶中,看不出多大的差别。但同行的村主任告诉我这棵树目前植物学里还没有它的命字,在板仓只有两棵,专家给他们取名:板仓树。在同一个纬度,一棵在这边的峡谷相望,一棵在山那边峡谷相守。我有些震憾,不为它的稀珍,它的国家一级保护的身份,而是它生命的守望。

漫漫山野,漫长的时空,不尽其数的风霜雷电天灾人祸它要抗争,它找不到知音的助力,甚至找不到解闷说愁的同伴,只能与自己对话,只能与孤独对峙,亿万年中一棵树的坚持,它的不可承受之轻之重,它的不屈,它的担当,它的生命责任让我肃然起敬。

一棵树的沉默无言里,足以装下尘世的所有的喧嚣。

我有幸在板仓认识了这棵树,并把它带进我的生长岁月!

四、听溪亭饮酒

那夜群山向我们压来,所有山的浓荫向我聚集,淡雾初起,万物感怀般宁静。初夏被山中翠绿过滤的风,像一只伸过来的小手,拍打我们身体上万千个惬意的细胞。

鸟鸣被群山抱紧,星星被天空抱紧,我们被山的透明的黑暗抱紧。所有的音符向我们的耳朵汇聚,时而欢跳而来,时而欢笑离去。有一两朵音符溅到我们的脸上身上,误打误撞叩开关闭多年的心门,我们都被音符抱紧。

唯有酒,唯有举杯,才能平复我们内心的激流。那夜我们是听溪亭里的主角,是最湍急的溪流,是最动听的溪声。夜深,不觉夜凉乍起,我们被酒点燃的火焰甚至照亮了角落里一朵野花一只虫子宽衣解带的丰盈。幽暗中,那声声痛快的大喝:干杯。让猛兽在山中急速奔跑,让猿猴久久不能进入梦乡,让所有的树木睁开眼睛。那夜我们被激情吞噬,被溪声揉皱,被相见恨晚弹拨,被诗兴大发绑架。

那夜我们以一个下午收集板仓的绿作菜,以同行的欢乐当杯,倾倒两地山水相连的友谊。那夜醉起时有一阵接一阵跑步而来的风雨作证,我们是群山围起来的花蕊,是听溪亭里的火苗。那夜星星和月亮被喝到云丛深处,却没有走远,它在风雨之外的山林高处,隔着光阴和流年注视着我们,而风雨正是它诗意的清辉抱紧我们多少年后的风尘。

五、河?彭

在路边牌子上看到彭河两个字,立即眼热心动,拨动了记忆中的那根弦。

像我没来过这里,却知道有一个黄柏区一样,因为那时有个诗人剑坤在这里上班并写诗。我知道彭河,也是因为这儿有一个诗人,二、三十多年前经常以彭河的名字在安庆报和其他一些报纸刊物发表那些优美如河水一样清丽的诗句。

今天,到板仓来看到这两个字,我才知道多年来我的心底原来还藏着那么一泓清澈的深潭,这深潭被两个字射出的光芒照亮,堤坝一触即溃,久蓄的倾慕被打开,哗哗泻着光阴的波澜。彭河之地多了一份亲切和诗意,多了一份彩色。

我与剑坤常来往,而与彭河素昧平生,未曾谋面。听说他现在野寨中学教书。

诗人自有魅力,诗歌自有生长。

                

板仓问水

◎吴旦?

                    

平生第一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想要喝酒的滋味,在酒意微醺的夜晚听窗外如虹的水声,忽然萌生了一种久违了的激动:哪怕是彻夜不眠地再醉一把,也要让诗意和烈酒的光芒在如许细雨飘飞的时刻,照亮心头某一处把酒临风、谛听涛声的梦境。

那夜的酒喝得实在太多,多到在板仓自然风景保护区脚下的宾馆里,于潜山文联朋友的盛情之下饮下数杯白酒之后,几个人又抱着一件啤酒钻进了深夜的听溪亭,在水声相伴间就着一碟子花生米将所有的啤酒全部干光。许是因为白天攀爬板仓的疲惫,一夜的辗转反侧,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境伴着浅睡折腾到黎明。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夜的梦里竟都是板仓保护区青山与绿水的模样,执着地萦绕在深夜水滨的床榻之上,淡忘了沾染尘土的负累躯壳的存在。

且不说板仓巍峨的山,那里的瑰丽虽足以令人陶醉;也不去说那白天山间的轻纱和白幔,那曼妙云雾的身姿实在是遥望而不可及。令人惊喜的是,在如许一场缠绵的雨后,从无数大大小小弯弯曲曲的山涧里冲泻汇聚下来的流水依然清澈见底,看不见一星泥土杂质,没掺进一根枯枝和落叶,只是多了一些急促的水声。而我只是在这个水声肆意的凌晨,于无法入睡的微光里披衣起床,忽然就落在了轰鸣如诉的水边,像一粒在尘世里不经意间走过的芥子,隔了无数的尘土和生命来与你相见,听你从山谷里一路行走下来的声音,触摸了一回你如此清澈和奔泻的身躯。

山是灵性的,板仓的山更是。板仓的山因为这样的水和石的存在,成了潜阳大地上最令人心动的风景。而凌晨时分的板仓脚下,这听溪亭畔的水声该是这夜色下最为动听的曲子了吧。

天还没有亮,近处和远处的山只看得清些轮廓,唯有水光照亮了我的眼睛。宾馆里三楼的两扇窗子透出来的几束柔和的光打在河面上,看得见水面上浅浅雾气的升腾。几米宽的河面上,水上水下卧着些形态各异的山石,甚至一整段的河床全都是一块。那些没有形成全块的河石,大的、小的,黑色的、褐色的,淡黄的,浅白的,河边上的、水中央的,水面上的,水底下的,都恍如入定般地于夜色里嵬然不动,它们才不顾我的存在呢,只与身旁滑过跃过的水流保持着无言的安静。而水只是一个姿态地向前流动,用自己的身躯与河石拥吻或是义无反顾地相撞,直到把自己撞成瓣瓣迸溅的花朵,撞成狭长的龙蛇,撞成成片的布帛,撞成如注的漩涡……

天有些亮了。山谷里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零零碎碎的,雨点却不太小,打在脸上微微地疼。我坐在一处临风的山石上,任五月的夜雨裹着山风飘在空中、淋在身上,忘记了衣裳已经全湿。近处的山一片潮湿,大大小小的山峦和山谷披着满身苍黑的绿从身边一直蔓延开去,蔓延到天的边缘、那深夜里依然沉默黝黑的山峰。眼前和身后,山谷山洼里这一处、那一处浓浓淡淡的云雾飘着,散开又聚集,聚集又散开,如一群不受管束的孩童,时而在树梢山壑间寻寻觅觅流连游荡;时而又停驻不前陷入犹疑和沉思;时而缓缓升起渐变渐淡直到了然不见;时而又卷曲翻滚暗含幽怨,流水一般顺着山壑往下倾泻……

河面的雾升起来了,袅袅地去迎接山谷里的雾气,直到山雾与水雾相接,彼此模糊了界线。忽然间,远处近处的山像活了起来,水雾和山谷相连,近山和远峰相接,这高低错落的山、这四周相拥的汹涌的深绿,这仰头望见的狭窄的天空,再加上淋漓的雨点和近处远处云雾水汽的飘荡游走,整个的板仓都似乎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座天造地设的幽深的摇篮,这眼前透出微光的房子、这响彻水声的河流和栖息岸边的我,一下子被拥入其中,成了襁褓中安静睡去的孩童。近处,山峦在云雾间行走,云雾在树梢里穿梭,如神话世界里的瑞兽在云端里奔跑;远处,几座拔地而起的山峰插在深灰的天底,有乳白色的流云在山顶彷徨,那山峰便随着流云的变化时远时近地或隐或现——刚刚还看得清轮廓,一忽而又不见了峰顶;分明是望到,转眼又全然不见,让人疑心那些山峰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者只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不远处的山腰上,一尊陡峭的石和对面山崖上两株探出脑袋的针叶松遥遥相对,长久地保持着一个姿态地隔雨相望,全然忘记了我的存在。哦,这板仓的山石!你在如许的深山里生息和停留,长长岁月里经历了多少寒暑风霜,一定比别的什么更多了些安静和守候;这山崖上的树!你在深夜的雨声和水声里如此地沉默,也一定比散落在尘世喧嚣里的生命都更懂得一些凝望和倾听,那彼此相看的眼神里,也一定有超越了世俗执着不变的欲语先羞的爱情——水声响彻,听溪亭无声,我在这样的谷底坐着,忽然生出一丛无端的伤感和疼痛来。

是山上的林木太过幽深,还是板仓的雾气的过于厚重?不知什么时候岸上窗户间的灯火也望不见了,周遭只响着一片无垠的水声。听不到一声鸟鸣,望不见一户人家,雨还在下着,河底河面上的石头只是沉默。然而我知道这些只是表象。在恍如桃源的板仓,这样的石头一定是活着的,它们一定有着和板仓的流水一般清澈的内心;而板仓的水也必是安静的——因为也只有这样的水才配得上和如此安静的石头相伴,且在长久岁月的守候和倾听里,生长出这一片石与水、山与树的令人羡慕和嫉妒的爱情。

作者系安徽省作协会员、作家。

                

夜坐听溪亭(外五首)

◎李树侠

              

夜坐听溪亭

夜坐听溪亭

空山须得蛙声来灌满

而这些鼓噪

有时落于流水的背面

倘若将一颗石子

击打蛙声

神肯定会动怒

我害怕身体里的那些隐疾

被它一一窥破

此时有人走在路上

远处的灯火

也会顺着目光跌落

或爬上高处

歌颂被夜色涂抹的山林

在一座亭子里坐久了

漏风的石椅

会不会泄露多余的秘密

给我们

雨落板仓

当我们到达板仓时

雨水打开山门

像我们敞开的心扉

积攒了太多的雨滴

不得不落下来

我们以另一类草木的形式

铺展与延伸开阔的山野

此时显出比节气还要安详的表情

无拘无束的鸟鸣

也是雨水的一部分

诵读每一株植物的名字

一伺风过油桐花应声而落

瀑布扶着仙人梯拾级而上

蘸一滴红河谷的水

就可以写满赞美之言

风的韵味翻过每一页

山峰的起伏小溪的蜿蜒

清泉垂落于潮湿的岩壁

打动一朵花细微的心事

听雨?

这个时候的鸟鸣

在蛊惑的耳朵里已为虚妄

作为一枝旁逸的企图

失真于倾听的早晨

有千万匹烈马出栏

越过石头的咆哮

树木和花草垂下畏惧之心

失眠的人坐在梦里

紧闭的门窗之内

到处是它走动的声音

想起爱情

五月的风,抚摸每一座山峰的皱褶,将长满阳光和花香的枝条,轻轻弹响。

山路弯曲,蛇形而上。及至仙人梯,终于有一声鸟鸣把我们的惊喜拉长,举上树梢,举上山巅,举上云霄。

一树蝴蝶花,被春雨梳洗过后,白色的花瓣飞舞成依依不舍的缠绵,每一片叶子舒展成爱的盟誓,从眼里一直葱郁到梦境。

此时,有人收集春光,有人在镜头里微笑,没有更多的表达,但眸子里交织的内容在唐诗宋词里可以读到。

一些事物霎时明亮起来,树下的影子也格外通透。

绿叶婆娑,一抬头,我便看见了爱情。

并非绝唱

夕阳穿过云海,缓缓滑入暮色里的板仓。此时,山门仍是敞开着。黑暗的边缘,晚风轻拍着一朵小花睡去,炊烟慢慢踱回村庄。

飞鸟一闪即逝,把羽翼的痕迹写进翠绿的树梢,清冽的香气隐入一圈圈神秘的豹纹。

蛙鸣像是山谷吐出的一串串珠子,滚动着,有着许多动人之处。一条小溪从身后赶来,轻吟或者低语,如鸣佩环。

每一个波纹里,都能听到初恋的回声。一块岩石稳住了初心,不偏不倚,仿佛爱情并不是绝唱。

此时,如果有人站在挂满紫铃铛的泡桐树下,打开一个微笑,一定会有许多情节开始萌发,并长成一个天荒地老的神话。

夜色微凉。那个坐在听溪亭的人,听到了水里的忧伤,歌声渐远。

谁是归人

一场雨又一场雨。不等杏子熟,不等麦子黄,这个深谙节气的不速之客,用透明的韵脚注释一曲花间词。

从深山里走出来的日子,被青梅酒和枇杷汁滋养得越来越丰腴,海棠、石榴、橘子,也在用粉嘟嘟、香喷喷的语言倾诉对果实的爱慕。

流水打破以往的沉默,不再矜持成一条瘦瘦的小溪,而是自山顶汇合,以迫不及待的姿势俯冲。一次相拥,红河谷就醉了,晕红了临水相照的脸。

乡村,在这个时候却不动声色。布谷鸟的歌声歇下来,种子在泥土里攒着劲,你放缓呼吸,慢下脚步,可以听见清脆的拔节声。

峭岩之上,只有一朵年纪正好的蔷薇,亮出明媚的面庞,被雨水淋湿的内心微微悸动。

谁是山水的过客,谁又是草木的归人?作者系桐城藉诗人

                

水声里的板仓

安澜?

          

都说大山是阳刚的,其巍峨之态,磅礴之势,总是让人仰视,让人内心充满敬畏。当我走进板仓的时候,全然没有这种感觉。板仓是山,却是可以亲近的。这种感觉来自板仓的水声。瀑布飞流直下的声音,溪水潺缓的声音,水击石头的声音,雨天更有雨水敲打窗檐的声音,这些随处可以听见的水声,似乎可以穿透身体,入心,入梦。

在我最初的印象中,板仓是一个避暑的好去处。大山深处,自然有茂林修竹,遮蔽了炎炎夏日,山风轻拂,让人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凉爽。或许俯身啜饮一捧溪水,会有一种爽意爽到心底。

我没到过板仓之前,曾经到过板仓邻近的彭河。那是年的仲夏时节,我和宿松同学刘到彭河初中去看望同学倪。我清楚地记得,晚餐我们喝了许多酒,大汗淋漓,可是到了睡觉时,同学倪为我们准备了薄被子,这出乎我的意料,后来我竟然真的用上了。是夜,当然也没有蚊虫的叮扰,安然进入梦乡。时隔30年,我还常常想起那个凉爽的夜晚。后来,我听许多到过板仓的人说,板仓不仅是一个避暑的好去处,更是游览风光的4A级风景区,人称“小九寨”。对于避暑,我已有亲身体验,板仓与彭河相邻,夏日清凉是不用质疑的。若说风景秀美,我还不识板仓的真面目。直到年11月,板仓经安徽省人民政府批准设立自然保护区,我才坚信板仓自有板仓的美处。

这让我心生向往!

我终于等来了一个走进板仓的机会。去年秋天,县文联组织开展了一次“美好乡村文化寻踪”采风创作活动,深入挖掘乡村文化。板仓不是我们采访点,但所在的塔畈乡就是我所在的采访范围。我建议到板仓看看,大家一致赞同。于是,我们借午休时间,进了板仓,一睹板仓秋色。

枫叶初红,菊花开了,被保存完好的森林植被依然生机盎然。板仓披上了多彩的秋装,一片深绿,一片金黄,一片暗紫,一片浅红,一片黑褐,像油画一样呈现在我的眼前。一种宁静,让人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偶有飞鸟掠过树梢,也只是让这宁静更加宁静了。沿溪谷而上,总能听到水声。山土里渗出来的,石缝间沁出来的,石崖上流下来的,那么多的水来自不同的源处,汇入溪流。河谷里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因其不规则,水遇方则方,遇圆则圆,有了千姿百态的柔美,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有着明快的线性,写意板仓秋日的风采。

因为下午有另外的采风安排,我们还没到三叠泉,就得离开板仓,要到附近的一个美好乡村示范点去采访。我的第一次板仓之行,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难免有些遗憾。然而,总有一溪水声流进我梦里,那是从幽深处流出来的声音,有我对板仓清凌凌的念想。

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地把板仓走个遍。

这一愿望,终于在这个初夏实现了。刚过立夏,桐城和潜山两地作家、诗人相约到板仓采风。这虽然比不上东晋永和九年暮春那次兰亭风雅,但我们可以寄情山水,以文会友,亦是人生快事。到达板仓时,也是在午后,天阴沉沉的,偶尔飘落下一些雨点,但这没有扫了大家的兴致,我更是不想再次错过板仓的美景。

这次是板仓村的朱书记作我们的导游,他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向我们介绍板仓。板仓保护区整个地形像个大蒲扇,板仓因为盛产木材而得名。板仓位于大别山腹地,区位偏僻,境内山峦叠嶂,涧谷幽深,气温适宜,人为干扰少,天然次生林仍处于原始状态。生物资源丰富,木本植物有56科余种,野生动物70余种。安徽农大的李书春教授在考察后曾说“在仅这样狭小范围内,集中如此众多的珍稀动植物种,在华东地区实属罕见”。板仓,除有幽雅美的自然景观外,还有众多的人文景观,森林中空气新鲜,富含负离子,是天然养生和旅游度假的好地方。

走不多远,我们就看到了层层叠叠天然生成的石头,确像农家储粮的仓门。我们顺着河谷而上,两岸虽然危岩绝壁,却也古木参天,葱葱郁郁。说起板仓的石头,东仓绝壁是一定要说的。东仓绝壁高80余米,宽米,石壁完全是一个整体,又如一头大象,正俯首于泉中吸水,故又名大象吸水。板仓怪石多,千层岩、仙人梯、神龟探海等等,都能引人极尽想象。与我同行的桐城作家光其军还有新的发现。他说,三叠泉下方有一块石头,极像法国雕塑家奥古斯特?罗丹的雕塑作品《思想者》。我按照他指的角度细看,那块石头有着思想者头部的轮廓,其神情就是沉思时的状态。我想,板仓肯定还有着更多没有发现的风景,或许这正是板仓的神奇之处。这些石头总是和水在一起的,因为水,石头也有了优美的动感。就是刚才那绝壁上,草木也是葱郁的,壁面上有湿润的藻类。这些石上的绿,就是水的文字,就是摇曳生姿的水声。

到卧龙岗的时候,天仿佛即刻就要下雨,我没有带雨具,又怕出汗后容易感冒,就不敢一路慢行,急急忙忙跑到前头。走过铺满落叶的山路,汗水湿透了衣服。峰回路转,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是到了香果树瀑布。香果树瀑布从70米高的悬崖上垂直而泻,飞花溅玉,蔚为壮观。待走近瀑布,我已被弥漫的水气包围,丝毫不觉疲惫。同伴们陆续来了,惊叹写在脸上,香果树瀑布成为相机里最亮的风景。

我再次凝神于板仓的水,香果树瀑布、双龙潭、三叠泉、红河谷犹如山间的一束束光芒,正照亮深壑里的幽静。如果说,板仓是世间最美的璞玉,那么,这水就是璞玉温婉的容颜;如果说,板仓每一个景点是珍珠,那么,这日夜流淌的小河就是串起这些珍珠的银线;如果说,大山未曾真正沉默过,那么,这随处可听的水声就是板仓最澄澈的语言。

两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回到板仓度假山庄。午夜,大雨降临,雨声也是板仓的天籁。

梦入板仓烟雨路,醒来犹听溪水声。第二天一早起来,最先入耳的就是小河的水声。出门一看,小河的水涨了,急了,有着很纯的乳白色,像乳汁。

风声回响,水声激荡。与板仓亲近,一些被忽略的时光又触手可及。

          

雨隙,板仓趣事

◎王江海

              

在官庄镇食堂吃午饭时候,塔畈乡吴书记打电话给我,说七号有中到大雨,要我们一行趁着雨还没下起来的空隙早点进板仓。天气预报不一定靠谱,而吴书记的期待很真诚。

我与板仓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去年初冬,我组织乡村文化采风活动,小组几个因为第二天还有采访任务,没回县城,就在倪河村书记家里住了一宿。清晨起来,站在房顶望倪河那岸,雾绕山腰,觉得板仓很近很近,伸手便能触摸。安澜兴起,执意要上板仓走一走。从仓门石景点疾步沿河谷走到三叠泉,兴致正浓时,乡政府陪同我们采访的同志催我们赶紧下山,塔畈村的人在等,无奈我们停下脚步,在那还不到十分之一的行程上初识了板仓。半途折返好不甘心,出仓时我们约定,要在来年春暖花开亦或层林尽染的季节再到板仓好好走走。

这次是陪桐城市文联、作协的一班人。第一站到官庄镇,官庄与桐城仅隔一座山,金紫山,桐城那边人都知道,龙眠山起脉就是官庄境内的金紫山,主峰猪头尖海拔一千五百三十九米,比天柱山还要高,是潜山最高峰。“猪头尖,猪头尖,吃在潜山,屙在龙眠。”桐潜乡间有这样的戏说。桐城人景仰金紫山,膜拜猪头尖,因为这座山是桐城的龙脉,滋养一方富饶,也让桐城文脉昌盛。带队的洪放先生和我行政同行,又是党校同学,三日之后他就要去省城履新。洪放先生以桐城文联主席身份促成两地文友在这里相聚,横向交流,逛孝义官庄,探神奇板仓,如此安排,似有玄妙,其实也是机缘巧合。看过德馨庄,千年银杏树,参观了传统汉皮纸工艺作坊,无奈履新之前他手头上交接事务繁多,要提前回去,还没来得及登金紫山,上香山寺,还有下个行程板仓,都与他擦肩而过了。

此时,阳光正好。在余英时故居月塘边,我们与洪放先生握手话别。他由当地老乡引导,没走回头路,抄近回往桐城。而我们,也打听到一条直通塔畈去板仓的乡村近道。水泥路面,虽蜿蜒曲折,七弯八拐,山野风情却一路掠揽。

山里天气就是这么无常,从官庄赶到板仓差不多五十分钟时间,刚刚还是一路放晴,而板仓已雾漫青山,头顶小得不能再小的一片天空黑云压阵,身边的空气中好像都能捏出水珠子来,大雨随时可能陡降。“莫放晴好佳日去,最难风雨故人来”。晴天也好,阴雨也罢,淳朴板仓都会变换着不同景致,以最热情的姿态不负为她慕名而来的贵客。

桐城的文人就是多感性。他们紧紧跟着向导老朱,生怕他的解说在山谷的风中遗落。听说河谷对面有个孝子洞,他们非要趟过溪水去瞄个究竟。洞在山崖半壁上,据说可容纳三五十人。我也很好奇,便带头爬到洞口,一探虚实。空间果然不小,地上还散落着些坛坛罐罐,看来,进洞猎奇,避雨纳凉,祭拜孝道先贤的人还真不少。可没想到从洞口下来时,我一脚踩空,屁股摔到河卵石上,好在有惊无险,皮肉无伤,那鸡蛋般大小的河卵石,光滑圆溜,摔在上面倒像是孩子们在游乐场里玩蹦蹦床弹子球一般,只觉得舒服,一点儿也不疼,但孝子前摔跤,或许是洞神在告诫,我孝道之心还有欠缺,这一跌,该时时铭记于心。穿越板仓河谷,一直在潮湿而长满苔藓的土路、石板台阶上行走,不小心跌倒,又爬起来,司空见惯。幽谷里带着探险的心态旅行,全神贯注全身心融入山水,实乃最佳体验,行程中若再有几个打趣逗乐的同伴,那样的经历便是乐游。大凡乐游,就是既看了风景,且在时过境迁的某天,还能想起那道风景里曾经的一些人,曾经发生的一些事,不知道在他们离开板仓之后的某个时日,可还能想起我这个让他们先是受惊很快又逗得开心一笑的人。

山蚂蝗以及与山蚂蝗“有染”的那些诗人,一直让大家津津乐道,指不定来年春夏之交,这档子事儿还会在诗坛引发新一阵追捧热。说来也怪,板仓山蚂蝗和我经常去的天柱山大龙窝那儿的同类习性大不一样,这里的蚂蝗就好像戴着有色眼镜,专盯那些会写诗的人。不知道是在香果树飞瀑前还是龙井潭边,蚂蝗叮上了桐城的诗人,等他们感觉脚肚子痒痒的时候,它们细条条的躯体已鼓胀成晶莹剔透圆滚滚的葡萄了。山蚂蝗绝对没有敌意,它们的举动,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友好,是献媚,医学上说,让蚂蟥叮咬是很时新的血管疏导生物疗法,和鱼疗馆里小鱼咬脚丫原理差不多。但也不排除板仓的山蚂蝗还有企图,或许,它们是想借文都诗人来访的机会,在诗意板仓繁衍一大群富有诗情诗性的后代。

没见过山蚂蝗的人自是望而生畏,更别说被紧紧叮上之后的那种恐惧。被叮诗人当中正好就有基因甚好的俊哥侠妹,朱向导赶紧找根竹签,将他们腿上的蚂蝗一条条剔下来。老朱这番热情未必明智,既然有益于健康,何必不让蚂蟥多吸吮他们一会呢,吮的精华愈多,板仓的山水里就能多孕育出一些会写诗会吟唱的小精灵,不好吗?

天色明显阴沉下来,雨点零零星星下落,林间幽径上那层厚厚的落叶在沙沙作响。性子急的人加快了回程脚步,大伙儿三五人自由结伴,行走的速度不一,在山腰涧谷,散如片片云朵。采花的人依然慢慢腾腾,摆弄手机照相机对着石壁上的苔花拍个不停,生怕冷落了荫蔽潮湿处那些寒微的生命。此刻,如果真来一场大雨,我想,不求艳丽妩媚却蕴蓄真爱于内心的苔花,定会绽放得更加色彩斑斓。

就是下起大雨来也不怕,我们这拨五个人,当中有两人揣着雨伞。亮子调侃说,“要是下雨,那就让三个男人躲进两把伞的怀抱”。真有诗意,山中雨雾,花伞,还有伞花下面的男人和女人,这种意境,板仓会嫉妒。

回到住地的时间比预计晚了近一小时。

是夜,与汐等友人欢聚,在听溪亭里碰着纸杯共饮。席间,有人提议,以“板仓”二字开头,每人赋景一句:板仓的石头能开花,板仓的蚂蟥眼不瞎,板仓的天空巴掌大,板仓的山水美如画……不经意间有诗人问:“在一座亭子里坐久了/漏风的石椅/会不会泄露多余的秘密给我们?”会的,一定会!亭外,一溪流水不正在拨弄着琴弦,潺潺倾诉么?

雨是在子夜时候落下来的。板仓,浸在雨中,静在梦里。

                

七律?大美板仓(外二首)

◎齐玉锁

          

初夏宝仓绿满天,名花香树竞暄妍。

贵妃脂染红河谷,官帽碟飞金紫巅。

云海林梢藏峭壁,山溪亭畔涌甘泉。

逍遥胜地如屏画,疑是瑶台落眼前。

夜宿听溪亭

傍晚凉风急,催开夏雨生。

举杯鸡尾酒,移步壑边亭。

溪路长干里,清流远海东。

青峰无语静,山涧翠耳鸣。

醉问身何处,漂萍若雾中。

柱杖三万步,解闷一杯倾。

天籁仓河绕,杜康再饮盅?

微躯知暂寄,夜下恨苍穹。

板仓石传奇

胜地潜山有板仓,食粮珠宝洞中装。

曾传贪吏藏私享,或见神仙涤脏肠。

挥斧劈山成壑谷,搬门化壁架桥梁。

世人要学慈悲佛,强富应知助梓桑。

作者系桐城市诗词协会副秘书长、诗人。

                

五律?丙申立夏后一日

偕桐城诸师友探板仓

(外二首)

◎江山

              

(一)

四望绿无际,山色郁﨑嶔。

却喜窥真面,因之惬素心。

风轻泉语响,雨霁树烟深。

丘壑随云变,归途付咏吟。

(二)

漠漠西山暮,濛濛雾气凉。

云来天变色,花落水生香。

山翠因烟重,苔深印石苍。

东君归去疾,一路任风狂。

七律?至板仓怡生园山馆

水影山光绕舍隈,停车忽觉近蓬莱。

隔檐幽鸟终朝语,夹径闲花不断开。

门外长无尘事到,窗前时有好云来。

此中逸趣何须羡,一日题诗四五回。

                

午后板仓

◎葛良琴

          

我是怀着做一棵植物的心来板仓的。

午后2点多,3点钟不到的样子,板仓西边的山头暗了下来,云雾退下轻曼的衣裳,好像喝饱了水一般,黑沉沉的。

要下雨了。

花事?

板仓花事正忙。

古人是很浪漫的,桐花早被他们赋予了祥瑞的意象。春事阑珊,桐花是春景的“高潮”。高即是低的开始,所以桐花也预示着春逝。这本是清明节气之花,春夏替嬗之际的一种重要物候。板仓因为海拔较高的缘故,农历四月了,板仓的桐花花事正盛。桐花边开边落。谁说只有花开才算事?没有花落,哪来明年的花开?花开花落,花才算走完了它完整的一生。

其实,花落更容易引起人的怀想,所以花落不仅是花事,也是人事。开了,落了,才不枉人世一场。

花落的声音只有上年纪的人才能听到,年轻人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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